黄帝二十五子得姓考
《国语•晋语》关于黄帝二十五子的问题,牵涉到炎黄时代的赐姓制度、世系,以及公正社会机制等的上古历史重大疑难问题,由于一直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,已经成为千古难题。这首先是因为旧的历史观念没有突破,再者是有些古籍资料没有得到合理使用所致,这其中包括道教的文献和《路史》的姓氏资料等等。笔者以为,黄帝二十五子的得姓状况,只能在黄帝朝有十世和黄帝时代就存在赐姓制度,以及黄帝四妃是包括轩辕黄帝在内四个黄帝的妻子的前提下,才能得到正确合理的解释。 一、被赐姓的有十四个人 《国语•晋语》:“公子欲辞,司空季子曰:‘同姓为兄弟。黄帝之子二十五人,其同姓者二人而已;唯青阳与夷鼓皆为己姓。青阳,方雷氏之甥也。夷鼓,彤鱼氏之甥也。其同生而异姓者,四母之子别为十二姓。凡黄帝之子,二十五宗,其得姓者十四人为十二姓。姬、酉、祁. 己、滕、箴、任、荀、僖、姞、儇、依是也。唯青阳与苍林氏同于黄帝,故皆为姬姓。同德之难也如是。’”韦昭注曰:“得姓,以德居官而初赐之姓。谓十四人而内二人为姬,二人为己,故十二姓。” 得姓,是得到姓的意思,反过来说,姓不是自取的,也不是自然继承的,而是根据德行受赐所得。 《世本•诸侯篇》云:“蜀之为国,肇自人皇。蜀无姓,相承云黄帝后。” “蜀无姓”是由于没有重要的事功,所以没有得到赐姓。 黄帝的其余十一子虽然得不到姓,但是氏族本有的氏还是有的。甥,就是某黄帝姊妹的儿子或者儿子裔,也属《晋语》“子”的范畴。 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:“黄帝居轩辕之丘,而娶于西陵之女,是为嫘祖。嫘祖为黄帝正妃,生二子,其后皆有天下:其一曰玄嚣,是为青阳,青阳降居江水;其二曰昌意,降居若水。……帝喾高辛者,黄帝之曾孙也。高辛父曰蟜极,蟜极父曰玄嚣,玄嚣父曰黄帝。自玄嚣与蟜极,皆不得在位,至高辛即帝位。” 《路史•后纪八•疏仡纪•高阳》:“帝颛顼,高阳氏,姬姓,名颛顼,黄帝氏之曾孙,祖曰昌意,黄帝之震适也。行劣不似,逊于若水。取蜀山氏,曰景。生帝乾荒,擢首而谨耳,豭喙而渠股。是袭若水,取蜀山氏曰枢,是为河女,所谓淖子也。感瑶光于幽防,而生颛顼,并干、通眉、带午,渊而有谋,疎以知远,年十五而佐小昊。封于高阳。都始孤棘,二十爰立,乃徙商丘,以故栁城卫仆,俱为颛顼之虚。逃迹高阳,故遂以高阳氏。”昌意因为“行劣不似”,就非但没有得到赐姓,而且“逊于若水”。 昌意是轩辕黄帝的嫡子,却并没有在同姓和同德的范围内,这说明得姓就是以世功赐姓的意思,能够德姓相同是相当不容易的。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炎黄时代的公正平等。玄嚣和昌意虽然自己不是帝王,但是后代子孙有做帝王的。 《帝王世纪》曰:“少昊帝名挚,字青阳,姬姓也。母曰女节。黄帝时有大星如虹,下流华渚。女节梦接意感,生少昊,是为玄嚣。”少昊是帝王,玄嚣不是帝王,因此,少昊与玄嚣是两个人,《帝王世纪》说“少昊为玄嚣”是讹传。 《世本•帝系篇》卷上:“考国语有两青阳,皆黄帝子,一为姬姓。帝□西陵氏之女嫘祖所生,即玄嚣也。史谓其降居江水,不得在帝位。其后裔是为高辛,一为己姓。方雷氏之甥,逸书谓其名曰质,因继蚩尤而宇于少昊,故又曰小昊清。其裔孙是为少昊帝挚。故三统历引考德云,少昊曰清,清者黄帝之子清阳也,是其子孙名挚。又曹子建帝少昊赞曰,礼自轩辕,青阳之裔。然则少昊帝挚,实为青阳之裔,非即质矣。自汉以后,言古系者,多误合两青阳为一,又误谓少昊挚即少昊清。”(汉宋衷注 通州雷学淇校辑)这里说名青阳的有两个人。 《五帝本纪》说嫘祖生玄嚣青阳,《帝王世纪》却说女节生少昊青阳,很明显这是两个人。也就是说,《国语•晋语》的前一个青阳是玄嚣青阳,后一个青阳则是少昊青阳,是不同的两个人。 司马光《稽古录》中黄帝后有昌意、玄嚣、少昊金天氏,玄嚣与少昊就为两个人。 道教《历世真仙体道通鉴•卷一•轩辕黄帝》:“殷汤,黄帝二十代孙黄帝子玄嚣生桥玄,桥玄生高辛,高辛生契,又十三世后,即天乙为殷王汤也,姓子,居帝位,都亳今亳州,在位一十三年,子孙相承共六百二十三年。外纪作六百二十八年。”由于黄帝二十五子历来难解,黄帝二十代孙是玄嚣当是误解,据上而言,应该是少昊青阳。 《纬书集成•易稽览图》记载:“黄帝一千五百二十年。”这是说黄帝朝经历了一千五百二十年。 又《通鉴外纪•黄帝》曰:“黄帝崩,葬桥山。”原注:“在位一百年,或云一百一十年。或传以为仙,或言寿三百岁。”注引《礼记•祭法》疏引《春秋命历序》曰:“黄帝传十世,一千五百二十岁。”这段话说黄帝朝一共是十世。另据笔者研究,轩辕黄帝修炼成仙,最后是在380岁那一年乘龙白日飞升的。 明陈士元撰《荒史》卷三《疏仡纪》:“帝魁母曰任己,感神而生魁。厥后孔子求古史得黄帝玄孙帝魁之书是已。帝魁既没,少昊青阳氏立。”(《四库全书存目丛书》史部第23册别史类 第239页) 黄帝二十代孙是少昊青阳,那么,少昊青阳距轩辕黄帝的年数就是: 轩辕黄帝年龄从30岁起算,380岁-30岁=350岁, 黄帝朝1520年+350岁=1870年。 1870年,与“黄帝二十代孙”的年数基本吻合。 《通鉴外纪•黄帝》:“少昊在位八十四年,崩。年一百岁。或云在位百年,葬云阳。《命历序》曰少昊传八世,五百年。或云十四世,四百年。” 敦煌写本《天地开辟以来帝王纪》:“五帝少昊,自(字)青阳,号金氏,风凰之树,瑞以鸟名。在何(河)南教人造作衣裳、弓箭、置立仓库、尊卑有别,治经一千年,遂即灭矣。禅位与颛顼也。” 从上面可知道如次信息:少昊青阳是轩辕黄帝的二十代孙,黄帝朝当不止一世,黄帝朝的存在确实无疑。由于青阳是少昊朝(据研究,治经十四世,一千年)的圣王,距轩辕黄帝已经千年以上,因此可以断定,少昊青阳不是嫘祖直接所生,而是嫘祖的裔子。所以,轩辕黄帝的妻子只有嫘祖一人,其余三妃都是后世黄帝的妻子。 《左傳•隱八年》:“天子建德,因生以賜姓,胙之土而命之氏。諸侯以字爲諡,因以爲族。官有世功,則有官族,邑亦如之。” 《国语•楚语下》:“古者民神不杂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,而又能齐肃衷正,其智能上下比义,其圣能光远宣朗,其明能光照之,其聪能月彻之,如是则明神降之,在男曰觋,在女曰巫。是使制神之处位次主,而为之牲器时服,而后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,而能知山川之号、高祖之主、宗庙之事、昭穆之世、齐敬之勤、礼节之宜、威仪之则、容貌之崇、忠信之质、禋洁之服而敬恭明神者,以为之祝。使名姓之后,能知四时之生、牺牲之物、玉帛之类、采服之仪、彝器之量、次主之度、屏摄之位、坛场肿、上下之神、氏姓之出,而心率旧典者为之宗。于是乎有天地神民类物之官,是谓五官,各司其序,不相乱也。民是以能有忠信,神是以能有明德,民神异业,敬而不渎,故神降之嘉生,民以物享,祸灾不至,求用不匮。……王曰:‘所谓百姓、千品、万官、亿丑、兆民经入畡数者,何也?’对曰:‘民之彻官百。王公之子弟之质能言能听彻其官者,而物赐之姓,以监其官,是为百姓。姓有彻品,十于王谓之千品。五物之官,陪属万为万官。官有十丑,为亿丑。天子之田九畡,以食兆民,王取经入焉,以食万官。’” 白话翻译: 观射父回答说:“古时候民和神不混杂。人民中精神、专注不二而且又能恭敬中正的人,他们的才智能使天地上下各得其宜,他们的圣明能光芒远射,他们的目光明亮能洞察一切,他们的听觉灵敏能通达四方,这样神明就降临到他那里,男的叫做觋,女的叫做巫。让这些人制定神所处的祭位和尊卑先后,规定祭祀用的牲畜、祭器和服饰,然后让先圣的后代中有功德的,能懂得山川的名位、祖庙的神主、宗庙的事务、昭穆的次序、庄敬的认真、礼节的得当、威仪的规则、容貌的修饰、忠信诚实、祭服洁净,而且能恭敬神明的人,让他们担任太祝。让那些有名姓的家族的后代,能懂得四季的生长、祭祀用的牲畜、玉帛的种类、采服的礼仪、祭器的多少、尊卑的先后、祭祀的位置、设坛的所处、上上下下的神灵、姓氏的出处,而且能遵循旧法的人,让他们担任宗伯。于是就有了掌管天、地、民、神、物的官员,这就是五官,各自主管它的职事,不相杂乱。百姓因此能讲忠信,神灵因此能有明德,民和神的事不相混同,恭敬而不轻慢,所以神灵降福,谷物生长,百姓把食物献祭给神,祸乱灾害不来,财用也不匮乏。……昭王说:‘所谓的百姓、千品,万官、亿类和兆民经入畡数,指的是什么?’观射父说:‘百姓是指能在君主面前显达名姓而做官的人。王公贵族的子弟中资质好,有才干胜任官职的,根据功劳职事赐给姓氏,让他们世代监守自己和先辈的官职,这叫做百姓。有姓的百官,他们之下又有众多僚属,十倍于王者的百官,叫做千品。管理天、地、神、民、物五事的官,陪属又有上万,叫做万官。万官有十类,就是亿类。天子管辖的土地有九州,来养活万兆民众,君王收取经常的赋税,来养活万官,这就叫作兆民经入畡数。’” 战国楚竹书《容成氏》简1云:“……卢氏、赫胥氏、乔结氏、仓颉氏、轩辕氏、神农氏、椲丨氏、垆跸氏之有天下也,皆不授其子而授贤。” 《管子•桓公问篇》:“黄帝立明台之议者,上观于贤也。尧有衢室之问者,下听于人也。舜有告善之胜,而主不蔽也。禹立谏鼓于朝,而备讯唉。汤有总街之庭,以观人诽也。武王有灵台之复,而贤者进也。” 一般来说,中国夏商周三代以上民主制度源远流长,三代以下则有家天下的弊端。上古崇尚禅让,故不授子而授贤。姓也不是随便可以赐的,《国语•楚语下》所说是经由世功才能够获得赐姓。黄帝二十五子十四人得十二姓,也是如此情况。这也是为什么只提到四妃的原因所在。根据《春秋命历序》记载黄帝朝共有十世,那么就应当有十个黄帝,十个黄帝就有十个妃子。《国语•楚语下》只说四妃,就是因为炎黄时代讲公正,行中道,除了四妃子之外的其余六个妃子的十一子,由于世功小对社会贡献不够,就得不到赐姓。 《汉书•古今人表》中说“肜鱼氏生夷鼓”,“嫫母生苍林”。这是说夷鼓、苍林是两个人。 《路史•后纪五•疏仡纪•黄帝纪》:黄帝“次妃彤鱼氏,生挥及夷彭。……夷彭纪姓,其子始封于采,是为左人。有采氏、左人氏、夷鼓氏。次妃嫫母,儿恶德,克帝,内之曰属女德,而弗忘与女,正而弗襄,虽恶何伤。是生苍林、禺阳。禺阳最少,受封于任,为任姓。”《路史》也说夷鼓、苍林是两个不同的人。 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“嫘祖为黄帝正妃”唐司马贞索隐说:“黄帝立四妃,象后妃四星。皇甫谧云:‘元妃西陵氏女,曰累祖,生昌意;次妃方雷氏女,曰女节,生青阳;次妃彤鱼氏女,生夷鼓,一名苍林;次妃嫫母,班在三人之下。’”苍林由嫫母生,与夷鼓不是同一个人。 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索隐又说:“按《国语》夷鼓、苍林是二人。又按《汉书•古今人表》彤鱼氏生夷鼓,嫫母生苍林,不得如谧(皇甫谧《帝王世纪》)所说。太史公乃据《大戴礼》,以嫘祖生昌意及玄器,玄嚣即青阳也。皇甫谧以青阳为少昊,乃方雷氏所生,是其所见异也。” 《帝王世纪》第一《自开辟至三皇》:“黄帝四妃,生二十五子。元妃西陵氏女,曰嫘祖,生昌意;次妃方雷氏,曰女节,生青阳;次曰彤鱼氏,生夷鼓,一名苍林;次曰嫫母,班在三人之下。”(新世纪万有文库,辽宁教育出版社,1997年3月)夷鼓与苍林是两个人。因为如果不是两个人,得姓者十四人之说就不能成立。另有版本“一名苍林”是带括号的,这表明,此非原文,而是注释,也就是后人的解释。 要知道《晋语》的文字,就必须清楚前面所讲的:轩辕黄帝的嫡子和裔子中,叫青阳有二个人,一为玄嚣青阳,一为少皞氏青阳。另外,夷鼓与苍林氏也不是同一个人。这样玄嚣青阳、少皞青阳、夷鼓与苍林,一共就有四个人。 至此我们才能够厘定《晋语》的白话翻译: 公子重耳打算推辞不取怀赢,司空季子说:“同父同姓才是兄弟。轩辕黄帝有嫡子和裔子二十五人,这其中同姓的只有二人而已:那就是玄嚣青阳与夷鼓,都是己姓。玄嚣青阳,是方雷氏的外甥。夷鼓,是彤鱼氏的外甥。而别的同祖不同姓的,都是轩辕黄帝及后世三个黄帝妻子的亲子或裔子,分别有十二个姓。举凡轩辕黄帝的嫡子或裔子,大宗小宗一共有二十五宗,其中被赐姓的有十四人,分别为十二个姓,就是姬、酉、祁、己、滕、箴、任、荀、僖、姞、儇、依这十二姓,只有少皞青阳与苍林氏与轩辕黄帝德行相同,因此都被赐姓姬。德姓相同竟是这样地难。” 二、黄帝四妃十嫔的阐释 民间传说有黄帝四妃十嫔的说法,历史学界并没有正面回应过,这也是黄帝研究的一大难点。但是根据现存的古代史料还是有迹可循的。 《路史•后纪五•疏仡纪•黄帝纪》:黄帝“元妃西陵氏,曰儽祖,生昌意、玄嚣、龙苗。昌意就德,逊居若水,有子三人,长曰乾荒,次安,季悃。乾荒生帝颛顼,是为高阳氏。 ……次妃方累氏,曰节,生休及清。休,继黄帝者也,是为帝鸿氏。清次,封清为纪姓,是生少昊。 次妃彤鱼氏,生挥及夷彭。……夷彭纪姓,其子始封于采,是为左人。有采氏、左人氏、夷鼓氏。 次妃嫫母,貌恶德克,帝内之,曰属女德而弗忘,与女正而弗襄,虽恶何伤。是生苍林、禺阳。禺阳最少,受封于任,为任姓。……苍林姬姓,生始均,是居北狄,为始氏。 ……帝鸿氏,厘姓,帝律生帝鸿,是为帝休。母方累氏,感掖晶而生,生而多祥。黄帝厌,帝休是立。……生白民及嘻。嘻生季格,季格生帝魁。 ……帝魁氏,大鸿氏之曾孙也。母曰任巳,感神而生魁。” 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:“黄帝居轩辕之丘,而娶於西陵之女,是为嫘祖。嫘祖为黄帝正妃,生二子,其後皆有天下:其一曰玄嚣,是为青阳,青阳降居江水;其二曰昌意,降居若水。昌意娶蜀山氏女,曰昌仆,生高阳,高阳有圣德焉。黄帝崩,葬桥山。其孙昌意之子高阳立,是为帝颛顼也。” 《帝王世纪》第一《自开辟至三皇》:“黄帝四妃,生二十五子。元妃西陵氏女,曰嫘祖,生昌意;次妃方雷氏,曰女节,生青阳;次曰彤鱼氏,生夷鼓,一名苍林;次曰嫫母,班在三人之下。” 《史记》只说嫘祖是轩辕黄帝的妻子,并没有提到轩辕黄帝还有其他妻子孩子妃子。这说明,司马迁是主张轩辕黄帝只有一个妻子的,“正妃”之说应该是《帝王世纪》等的影响,而为后世之人所改动。 四妃的历世黄帝所属今列于下: 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:“黄帝居轩辕之丘,而娶于西陵之女,是为嫘祖。螺祖为黄帝正妃。” 《帝王世妃》:黄帝“元妃西陵氏女,曰螺祖,生昌意。” 《路史•疏仡纪•黄帝》:黄帝“元妃西陵氏,曰儽祖。” 西陵氏,嫘祖,一作儽祖,是轩辕黄帝的妻子。 《帝王世妃》:黄帝“次妃,方雷氏女,曰女节,生青阳。” 《玉函山房辑佚书》辑《春秋纬元命苞》曰:“黄帝时, 大星如虹, 下流华渚, 女节梦接, 意感而生白帝朱宣。”宋均注:“朱宣, 少昊氏。” 《路史•疏仡纪•黄帝》:黄帝“次妃方累氏,曰节,生休及清。” 方雷氏,一曰方累氏,名女节,简称节。 方雷氏,名女节,简称节,是第二世黄帝律的妻子,生第三世黄帝鸿,即帝休。 《汉书•古今人表》记载:“彤鱼氏生夷鼓。” 《帝王世妃》:“次妃彤鱼氏,生夷鼓,一名苍林。”夷鼓与苍林是两个人,彤鱼氏为苍林的妻子。 《路史•后纪五•疏仡纪•黄帝纪》:黄帝“次妃彤鱼氏,生挥及夷彭。……夷彭纪姓,其子始封于采,是为左人。有采氏、左人氏、夷彭氏。”夷彭误,当为夷彭。 《云笈七籖•轩辕本纪》:“帝之四妃嫘祖、嫫母、费修、女节是也。”费修是彤鱼氏之名。 据研究,彤鱼氏,名费修,是第六代黄帝苍林的妻子,生第九代黄帝夷鼓。 《汉书•古今人表》记载:“嫫母生苍林。” 《帝王世妃》:“次妃嫫母,班在三人之下。” 《列女传》说:“黄帝帝妃嫫母,于四妃之班居下,甚丑而最贤,心每自退。” 《路史•疏仡纪•黄帝》所谓:“次妃嫫母,貌恶德克。” 《吕氏春秋》:“人之于色也,无不知悦美者,而美者未必遇也。故嫫母执于黄帝,黄帝曰:‘属女德而弗忘,与女正而弗襄,虽恶何伤!” 《轩辕本纪》:“黄帝纳丑女,号嫫母,使训宫人,而有淑德,奏上德之颂。帝周游行时,元妃嫘祖死于道,帝祭之,以为祖神。次妃嫫母监护于道,以时祭之,因以嫫母为方相氏。” 嫫母为方相氏,名女节,是第五代黄帝公孙氏的妻子,生第六代黄帝苍林。 《帝王世纪》黄帝四妃的次序是:西陵氏嫘祖、方雷氏女节、彤鱼氏、嫫母。 宋 高承《事物纪原•帝王后妃》载“四妃”之次为嫘祖、嫫姆、彤鱼氏、方雷氏。这个次序可能是以道德高低来排的。 今按时间顺序是:西陵氏嫘祖、方雷氏女节、方相氏嫫母、彤鱼氏费修。 民间传说黄帝四妃十嫔,四妃就是西陵氏嫘祖、方雷氏女节、方相氏嫫母、彤鱼氏费修。 《康熙字典》“丑集下-女字部”:“嫔——《唐韵》符眞切《集韵》《韵会》《正韵》毗宾切。《尔雅•释亲》妇也。《说文》服也。《书•尧典》嫔于虞。《诗•大雅》来嫁于周,曰嫔于京。又《礼•曲礼》生曰妻,死曰嫔。注:嫔,妇人美称。” 嫔,是服侍嫁娶的意思。十嫔就是黄帝朝十世黄帝一共有十个妻子的意思。 三、二十五子都是黄帝朝时代的人 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:“黄帝二十五子,其得姓者十四人。”《史记索隐引〈国语〉》:“黄帝子二十有五,得其姓者十四人。别为十二姓,曰:祁、己、滕、葴、任、荀、嬉、姞、嬛、衣、二姬、二酉也。”以今版《国语•晋语》为准,二酉误,当为二己。己姓也有误为巳姓者。 《通志•卷一•三皇纪第一•黄帝》:“臣谨按:《晋语》黄帝之子二十五宗,其得姓者十四人,为十二姓。姬、酉、祁、己、滕、箴、任、荀、僖、姞、儇、依是也。” 《皇王大纪•卷二•五帝纪》:“帝四妃二十五子,其得姓者十四人,为十二姓。姬、酉、祁、己、滕、箴、任、荀、僖、姞、儇、依。” 《大戴礼记•帝系》:“少典产轩辕,是为黄帝。黄帝产元嚣,元嚣产蟜极,蟜极产高辛,是为帝喾。帝喾产放勋,是为帝尧。黄帝产昌意,昌意产高阳,是为帝颛顼。颛顼产穷蝉,穷蝉产敬康,敬康产句芒,句芒产蟜牛,蟜牛产瞽叟,瞽叟产重华,是为帝舜,及产象,敖。” 《帝王世纪》曰:“少昊帝名挚,字青阳,姬姓也。母曰女节。黄帝时,有大星如虹,下流华渚,女节意感而生少昊,是为玄嚣。降居江水,邑于穷桑,以登帝位,都曲阜,在位百年而崩。”元嚣,一作玄嚣;句芒,一作句望。《世本》:“黄帝生玄嚣,玄嚣生侨极,侨极生高辛,是为帝喾。”蟜极,一作侨极。 《云笈七籖•轩辕本纪》:“帝喾高辛氏,黄帝之孙(原注:蟜极生高辛也)。” 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曰:“帝喾高辛者,黄帝之曾孙也。高辛父曰蟜极,蟜极父曰玄嚣,玄嚣父曰黄帝。自玄嚣与蟜极,皆不得在位,至高辛即帝位。”玄嚣与蟜极,都没有做帝王。 《历世真仙体道通鉴•卷一•轩辕黄帝》:“殷汤,黄帝二十代孙黄帝子玄嚣生桥玄,桥玄生高辛,高辛生契,又十三世后,即天乙为殷王汤也,姓子,居帝位,都亳今亳州,在位一十三年,子孙相承共六百二十三年。外纪作六百二十八年。”玄嚣误,当为少昊青阳。桥玄即侨极,是黄帝朝的玄嚣青阳所生,不是轩辕黄帝二十代后子孙。轩辕黄帝二十代子孙是少昊青阳所生的其他人。 《路史•后纪五•疏仡纪•黄帝纪》:黄帝“立后三妃,以存灵宪;彤史小臣,以僃内官,以教天下之内治。子二十五别姓者,十二祈酉,滕、箴、任、苟、釐、结、儇、依及二纪也,余循姬姓。元妃西陵氏,曰儽祖,生昌意、玄嚣、龙苗。昌意就德,逊居若水,有子三人,长曰乾荒,次安,季悃。乾荒生帝颛顼,是为高阳氏。安处西土,后曰安息,汉来复者,为安氏、延李氏。悃迁北土,后为党项之辟,为拓跋氏。……玄嚣姬姓,降居泜水,生帝喾,是为高辛氏。龙苗生吾融,为吾氏。吾融生卞明,封于卞为卞氏。卞朙弃其守,降之南,裔生白犬,是为蛮人之祖。……次妃方累氏,曰节生休及清。休,继黄帝者也,是为帝鸿氏。清次,封清为纪姓,是生少昊。次妃彤鱼氏,生挥及夷彭。……夷彭纪姓,其子始封于采,是为左人。有采氏、左人氏、夷鼓氏。次妃嫫母,貌恶德克,帝内之,曰属女德而弗忘,与女正而弗襄,虽恶何伤。是生苍林、禺阳。禺阳最少,受封于任,为任姓。谢、章、舒、洛、昌、□、终、泉、卑、遇,皆任分也,后各以国令氏。禺号生禺京、傜梁、儋人。京居北海,号处南海,是为海司。有禺强氏、强氏。 儋人任姓,生牛黎。 苍林姬姓,生始均,是居北狄,为始氏。 结姓伯儵,封于南燕,后有吉氏、姞氏、孔氏。密、湏、阚、允、蔡、光、敦、偪、燕、鲁、雝、断、宻、虽,皆结分也。 箴、济及滑,箴姓分也,后合,以国令氏。……帝鸿氏,厘姓,帝律生帝鸿,是为帝休。母方累氏,感掖晶而生,生而多祥。黄帝厌,帝休是立。……生白民及嘻。嘻生季格,季格生帝魁。 白民,销姓,降居于夷,是为白民之祖。其别为防风氏,守封禺之间。厘姓,至商为汪沶氏,漆姓。有汪氏、罔氏。而缙云氏亦帝之冑也。妻土敬氏,曰炎融,遗腹而生驩头,为尧司徒。弇义隐贼,好行凶,天下之人谓之倱伅,尧放之于崇山。驩头者,驩兜也。以狐功辅缪,亡其国。生三苗氏。……帝魁氏,大鸿氏之曾孙也。母曰任巳,感神而生魁。” “玄嚣姬姓”误,玄嚣当为己姓。苟,从《晋语》作荀姓。釐姓,一作厘,即僖姓。结,从《晋语》作姞姓。己姓,又作纪姓。由于别的古籍并没有黄帝二十五子的记载,马骕的《绎史》虽然尽量收罗《国语》、《通鉴外纪》、《山海经》、《路史》的资料,当是因为局限于黄帝不存在十世,四妃都是轩辕黄帝妻子,以及二十五子都是轩辕黄帝的嫡子的等等历史观念,因此其所作的《黄帝世系图》也只是残缺的。只有《路史》保留的黄帝裔子孙姓氏资料最丰富,笔者的黄帝二十五子的得姓世系,主要是以《路史》的资料所构建。轩辕黄帝有嫡子和裔子二十五宗,由轩辕黄帝妻子以及其他黄帝三个妻子所生的十四个人,获得赐姓的十二姓,这其中除了少昊青阳后来成了少昊朝第一代的帝王之外,其余的都是黄帝朝时代的人。 道教《云笈七籖•轩辕本纪》:“帝之四妃嫘祖、嫫母、费修、女节是也。生二十五子,得姓者十二人一云十三人,姬、酉、祈、己、滕、箴、任、荀、僖、诘、儇、依。原注:《史记》云六十一姓,惟厘、嬛二姓不同。所云黄帝姓公孙者十八代,合一千五百年,其十二姓十三代,合一千七十二年。《史》又云:‘十二姓德薄不记录,’亦不可也。姬、祁、滕、任、僖、诘皆有德有名者也。所云黄帝姓公孙,虽古史相传,理终不通。且黄帝生于有熊,长于姬水,只合以姬为姓。至周武王称黄帝十九代孙,姬姓之后,即黄帝姬姓,非公孙也。且周置五等诸侯,以公侯伯子男,后诸侯子孙多称公孙,言公之子孙也。故连公子为姓者,且有八十五氏,皆非黄帝时人。”非“十二姓德薄不记录”,而是十二姓德薄没有得到赐姓。 “其十二姓十三代,合一千七十二年。”这清楚地表明:黄帝二十五子都是黄帝朝时代的人。 《释氏稽古略》:“五帝——少昊金天氏,己姓。黄帝子。字青阳。王金德。都穷桑。有凤凰之瑞。因之以鸟纪官。在位八十四年。寿终一百岁。” 《潜夫论》卷六《氏姓志》:“黄帝之子二十五人,班为十二:姬、酉、祁、己、滕、箴、任、荀、僖、儇、依是也。”(清汪继培《潜夫论笺》本)《潜夫论•志氏姓》也有别的版本,“僖作厘,儇作嬛,依作衣,都是通假。惟荀作拘,前人据《广韵》、《路史》、《元和姓纂》等书以为《晋语》荀应作苟,属于十二姓的古国部族,也有学者作过考证,可看秦嘉漠所著《世本辑补》。”(《〈帝系〉——黄帝后裔的谱系》李学勤) 《汉书》卷九十九《王莽传》:“自黄帝至于济南伯王,而祖世氏姓有五矣。黄帝二十五子,分赐雁姓十有二氏。虞帝之先,受姓曰姚,其在陶唐日妫,在周曰陈,在齐曰田,在济南曰王。……姚、妫、陈、田、王氏凡五姓者,皆黄、虞苗裔。” 四、二十五子赐姓表 据笔者研究,黄帝朝共有十代。黄帝二十五子,是包括轩辕黄帝的儿子和其他九世黄帝自己及其嫡子和裔子。其具体得姓状况所列如下: 第一代黄帝轩辕,为少典氏,一作有熊氏。姬姓,名循顺,字永长。称轩辕黄帝、又称后人皇氏、轩皇、地皇、有熊帝,又作轩提、黄轩,简称轩,号自然。是阿克首比亚。(古印度《博伽梵歌》师徒传承世系与上古中国帝王世系的对应,下同)西陵氏,嫘祖,是轩辕黄帝的妻子。 第二代黄帝玄律,儇姓,简称律,又名伯余,号帝轩氏,是佳亚•提尔塔。方雷氏,名女节,简称节,是第二世黄帝律的妻子,生第三世黄帝鸿,即帝休。 第三代黄帝鸿,一名休,厘姓,即僖姓。号归藏氏,又称寿鸿、大鸿氏,简称鸿,一作帝江,是格亚纳欣度。 第四代黄帝乾荒,滕姓,号缙云氏,是达亚尼迪维迪亚尼迪。 第五代黄帝公孙氏,祁姓,名荼,又称白犬,是维迪亚尼迪。嫫母为方相氏,名女节,是第五代黄帝公孙氏的妻子,生第六代黄帝苍林。 第六代黄帝苍林,姬姓,是茹阿振铎。彤鱼氏,名费修,是第六代黄帝苍林的妻子,生第九代黄帝夷鼓(裔子)。 第七代黄帝始均,依姓,是佳亚达尔玛。 第八代黄帝嘻,荀姓,是菩茹首塔玛。 第九代黄帝夷鼓,己姓,是布如阿曼亚•提尔塔。 第十代黄帝魁,酉姓,又作嵬魁,是维亚萨•提尔塔。 以下基本依据《路史》的记载次序,列黄帝朝十世黄帝的二十五子,其中得姓者十四人共十二姓: (一)黄帝玄律,儇姓 (二)昌意 (三)玄嚣青阳,己姓 (四)蟜极, (五)龙苗 (六)黄帝乾荒,滕姓 (七)安 (八)悃 (九)吾融 (十)卞明 (十一)黄帝公孙氏,祁姓 (十二)黄帝休,僖姓 (十三)左人 (十四)挥,箴姓 (十五)黄帝夷鼓,己姓 (十六)黄帝苍林,姬姓 (十七)禺阳,任姓 (十八)禺号 (十九)黄帝始均,依姓 (二十)伯儵,姞姓 (二十一)白民 (二十二)黄帝嘻,荀姓 (二十三)黄帝魁,酉姓 (二十四)季格 (二十五)少昊金天氏,名青阳,姬姓 中国古代正统基本是以男为宗,因此二十五子又称二十五宗,二十五子都是儿子,没有女儿。古代文献如《吕氏春秋•恃君览》、《白虎通•号篇》等,虽然有“民知其父,而不知其母”的记载,但是宗氏族谱中却从来没有以女为宗的。只以男子为宗,里面包涵着多重宇宙秩序的深刻道理。 古代文献中只说四个黄帝的妻子,而忽略其他六个世代的黄帝妻子的原因是:炎黄时代姓氏制度严格,一般人随氏族只有氏没有姓,姓是因为有事功而所赐得的。古籍文献以及民间传说大多是关于嫘祖的故事或记载,而其他三妃的基本没有。也就是说,如果四妃都是轩辕黄帝的妻子的话,古代文献和民间传说就应该有不少其他三妃的故事或记载。这也是中国历史上黄帝的妻子一般只讲嫘祖的原因。因为,黄帝四妃也是一个牵涉面很广的重大历史问题,这里就不得不再说一下。 至于大宗与小宗,后世有以嫡系长房为大宗,馀子为小宗。但是,在黄帝时代宗法是以道与德为指归的宗法,因此凡是得姓的是大宗,没有得姓的就是小宗。得姓者多助为大宗,未得姓者寡助为小宗,此亦自然之道也。 参考文献 《国语全译》,黄永堂译注,贵州人民出版社,1997年1月 《先秦文化史论集》,杨希枚著,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,1995年8月 《国语黄帝二十五子得姓传说的分析》,杨希枚著(李学勤、张岂之总主编《炎黄汇典•文论卷》,吉林文史出版社,2002年12月) 《中国早期姓氏制度研究》,雁侠著,天津古籍出版社,1996年8月 《中国宗族史研究入门》,钱杭著,复旦大学出版社,2009年5月 《黄帝谱系的形成和演变析论》,作者:李桂民,《石油大学学报》2005年第2期。 《〈帝系〉——黄帝后裔的谱系》,作者:李学勤,凯风网> 文史博览, http://difang.kaiwind.com/tianjin/whsysy/201409/26/t20140926_1955065.shtml 《黄帝族团及其后裔》,作者:许顺湛,公祭轩辕黄帝网> 黄帝文化, http://www.huangdi.gov.cn/content/2010-11/16/content_3755577.htm 《黄帝有子二十五人》,作者:华强,新浪博客-华强远古史研究, http://blog.sina.com.cn/s/blog_5958fe3a0100ctj0.html 《伏羲朝、炎帝朝、黄帝朝年代表》,作者:董重光,天涯论坛 > 煮酒论史, http://bbs.tianya.cn/post-no05-12731-1.shtml 《轩辕黄帝纪年》,作者:董重光,新浪博客, http://blog.sina.com.cn/s/blog_4e5e651d0102uytb.html 《世界三皇五帝十纪与中国上古历朝年代通考》,作者:董重光,凯迪网-史海钩沉, http://club.kdnet.net/dispbbs.asp?boardid=96&id=10244241 《世界三皇五帝十纪与中国上古历朝年表》,作者:董重光,凯迪网-文化散论, http://club.kdnet.net/dispbbs.asp?boardid=2&id=7790675 |